你不懂,身上每一道因为将军留下的伤,都是恩赐。”
秦照照打了个哆嗦,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古怪感。
那人又开口,语气陡然痴迷“将军是神,战无不胜无所不能,要想办法让将军记住我一辈子,这是最值得的方式。”
裘五沉默,嘲讽“就因为这个,你不惜赔进去一万将士和朝夕相处的同伴的命?”
阮镜竹声音在阴冷背景中有种渗人感,他似乎很高兴“怎么不行?”
“云慎你不知道,从我还是一名无名小卒的时候将军就是将军,当我一步一步艰难做到军师位置的时候将军便成了神。”
这话让秦照照后脊一凉。
阮镜竹将脸侧了一个方向,对着不知名的地方“想必将军挑人的眼光是极好的,薛明茶还是太蠢了,布防图在手里也没能让将军失败。”
“真遗憾,将军生命中第一次失败不是我给的。”
当真相血淋淋摆在眼前的时候裘五才深刻意识到当初交付后背的是怎样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说不上难过反倒是失望,
对自己识人不清的失望。
阮镜竹再次开口的时候秦照照差点想把他嘴缝上,不过显然来不及。
“将军对云慎太好了,就是恶心我到极致都把我留着,一直留到云慎敢主动踏进这里的那一天。”
“我还以为他一辈子也等不到。”
裘五梭然转身,面朝十字上的人,一字一句“你说什么?”
阮镜竹竟然还有力气,他一直在笑“你不敢上战场,不敢拔剑对吧?真是太叫人伤心了,将军从来不给我第二次机会,行军打仗策略失败便是失败,却给了你这么久的时间来逃避,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年?别见怪,我看不见。”
不说裘五怎么样,秦照照彻底震惊了,她转头看向身边,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裘五手里短剑脱手掷出去,空气中传来刀剑刺入皮肉的“刺啦”声音。
对面传来一声闷哼,然后要笑不笑声音“将军在这里,不如云慎亲自问问他?”
裘五僵硬转身,看见秦照照身边一片雪白衣角,在一片昏暗中隐隐透出清亮光华。
姒郁从暗处走出来,彻底暴露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他声音柔和不带任何情绪“第一,我不是你的将军。”
“第二,你的眼睛是齐雪今毁的。”
“第三,”他低低,“云慎,他交给你。”
说完姒郁再也懒得看刑具上的人一眼,朝门口方向抬步就走。
阮镜竹对他已经彻底没有价值了。
秦照照赶紧跟上,都没来得及再回头看一眼。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能一路跟着姒郁走,直到对方转身,不辨喜怒垂头看她,一线墨色隐入眼尾。
虽然已经提前说过了但秦照照还是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里直打鼓,她拉了拉姒郁衣角,艰难“那个,我有点饿,你想吃点东西吗?”
……
饭桌上,秦照照放下筷子,坐直肃然“阮镜竹精神不太正常。”
姒郁看她半晌,突然开口“带阿照去个地方。”
秦照照没问要去哪,爽快起身“行。”
他们出了城主府一路向西,直到彻底将整个长岭甩在身后,途径很大一片荒地和山坡,最后到了一片低矮树林前。
姒郁下马,走到秦照照马下向她伸手,指尖沁凉。
秦照照其实能自己下马,不过她看着马下人近乎邀请的姿势还是伸出手借力稳稳落地,指尖相触的瞬间那股冰凉似乎顺着对方血液一直连接到了心尖。
姒郁松开手,示意秦照照向前看。
那片低矮树林面积很大,树叶是很深的绿色,已近黄昏,微末的带着光的橙色照在一半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