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终生为父,为师就是长辈,就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更不能染指,否则会被世俗所唾弃。她不解地看着他,从他的目光中,她读到的是真挚的关切和等待拜师的期盼。
一刹那,李师师明白了,他这是要放弃!把心中的爱恋转化成关怀,去呵护那朵曾经心仪的鲜花。
到哪里去找君子,如果周美成不算是君子,请问世界上还哪里有君子?
李师师万分感激,她快步走上前来,施了个男儿礼。推金山倒玉柱,纳头拜了三拜道:“恩师在上,请受弟子李师师三拜!师师自幼丧父,从此愿意以父侍恩师!”
周邦彦上前扶起李师师道:“正好老夫膝下无女,我也以女儿的身份待你!”
礼毕,李师师弹琴唱起这首《洛阳春》,此情此景她不由想起宋江给她朗诵的那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想到此,她忍不住泪光莹莹。
看着弹唱的李师师,周邦彦心中欣慰自己的做法,放弃了一段情缘,却能使这份爱更浓,更深,更久,更灿烂。
徽宗暴怒。
他把许多奏折狠狠地扔到梁师成和蔡京头上,指着他们骂道:“你······你······你们这些误国误民的佞臣!你······你们瞒得住朕,能瞒得住事情的真相吗?”
梁师成和蔡京颤颤巍巍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哭嚎:“陛下息怒!是臣等误国,你就杀了臣等以谢天下,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大宋离不开你呀!”
徽宗七窍生烟,浑身发抖,脸色发青。他像一头愤怒的苍狼,瞪着血红的眼睛,在地上来回走动,想要把俯首的猎物一口吞下,却又不忍心下口。
继而,又无法遏制心中的怒火,一脚把地上的一个小凳子踢飞,满面怒容喝道:“都给朕老实交代,这是怎么回事?前因后果不得隐瞒半分,否则朕饶不了你们!”
二贼早料到今日之事,说辞早杜撰的天衣无缝。
只见蔡京用衣袖擦拭泪水,而后用嘶哑苍老的声音禀道:“陛下治老臣延误不报之罪,臣无言,愿领死罪!但臣也是一片忠君报国之心,望陛下体谅!先前监军王公公身死,老臣怕禀报会引起庙堂震动,影响陛下剿匪大计,故压下未报!后来呼延灼小胜,老臣觉得若如实禀报,陛下必会赏赐,会使呼延灼滋生傲慢,有了轻敌之心,也影响陛下大计!果不其然,呼延灼骄横轻敌,以至兵败,连同众多兵将投贼!老臣一片忠心,无意酿成今日之祸,是老臣之罪,望陛下治罪,以绝众臣悠悠之口!”说完声泪俱下,衣襟皆湿。
梁师成见状接口道:“陛下明鉴!此事足见蔡相一片赤胆忠心!当初王公公身死,蔡相曾和微臣商议,微臣也觉得蔡相所言乃为国为民的大计,故臣也赞同瞒报!微臣当时想,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只要把梁山泊的贼寇消灭,别说死了微臣的一个手下,就算是微臣死在战场也值得!”
听到两人倾肝沥胆分辨,徽宗的气稍消,但余怒仍盛。他冷笑道:“按你们的说法,是朕错怪你们了?”
二人听徽宗如是说,知雷霆已过,最多下些毛毛雨,心中暗喜。
蔡京忙擦拭泪水道:“臣等怎能怪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老臣之错。老臣执宰数十年来,每事必小心翼翼,唯恐出毫厘之错差,引千里之谬误,不想今日晚节不保,使宋之大堤毁于蚁穴。造成此败,老臣诚惶诚恐,望陛下降罪惩责!”